075：告别

    罢了。 </p>

    他本来也没有化身什么救世主的想法，只不过是个开店的二道贩子，这辈子也没有多远大的追求。凡事顺心意而为就行了，计较得失除了平添烦恼外，并无更多益处。 </p>

    秦奋很勉强地安慰了自己一下。 </p>

    微风轻拂了他的脸。 </p>

    他面色一变，似乎感应到了什么。 </p>

    “再见啦。” </p>

    张稚俐对着湖边挥了挥手。 </p>

    “姐姐，再见。” </p>

    “大哥哥，再见。” </p>

    耳边响起一个小女孩的声音。 </p>

    秦奋有些诧异，慢慢转为欣慰的笑容。他忽然想到了什么，急忙叫道：“等一等！” </p>

    张稚俐一脸奇怪地看着他。 </p>

    秦奋火速跑回病房，抱了件自己的外套出来，跑到湖边举高说：“别嫌弃，洗过了的，路上有点冷。” </p>

    他可以看见小女孩。 </p>

    他很开心。 </p>

    至少离开的时候，是手脚健全的。 </p>

    这辈子她过得太苦了，下次一定要幸运些啊，可别再碰上那样的人家了。 </p>

    小女孩腼腆地碰了下衣服，很快它被分解成了晶莹的碎屑。 </p>

    秦奋没死过，估计这是接受的意思吧。 </p>

    小女孩让他蹲下身子，有悄悄话要讲。 </p>

    秦奋照做了。 </p>

    “大哥哥，我跟你说噢，姐姐她……” </p>

    小女孩平静地离开了。 </p>

    没有留恋，也没有怨恨。 </p>

    和多数执迷不悟者比，她要豁达的多。 </p>

    张稚俐走过来，与他并肩站在湖边，放眼望去一片波光粼粼。 </p>

    她问：“你们说了什么？” </p>

    秦奋瞪大眼睛，这醋你也吃？ </p>

    张稚俐晃了晃拳头。 </p>

    “她说不怪你，是她自己的主意。”秦奋落寞道：“她还说，生而为人只能在地狱里待着，即使变成恶魔也想在人间四处看看。” </p>

    “你了结了她的心愿。” </p>

    张稚俐鼻子有些发酸，她摇摇头说：“不，其实当初她不是这样说的。” </p>

    “你被关进监狱后，没有精血为继，她很快就不行了。我本以为她会这样死去，毕竟这世上实在没有值得她去眷念的东西。” </p>

    秦奋眼睛慢慢红了。 </p>

    “可她不愿，在弥留之际，我明白了她的意思，她还想再见你一面。或许，她希望有机会当面再对你说一声谢谢。” </p>

    秦奋点点头，不等他说更多，张稚俐走开了一段距离，背对他挥了挥手。 </p>

    她声音哽咽了：“我也要走了。” </p>

    秦奋身子一僵，定在了原地。 </p>

    费解到有些生气，他问：“为什么？” </p>

    张稚俐没有回头，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：“我的人生已经走到了末尾，而你的才刚刚开始呢，我的意思是……作为秦奋的那部分。” </p>

    秦奋打断了她，快步走过去道：“就算你去意已决，上路前也先喝口水吧。” </p>

    张稚俐看着他递来的水壶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。 </p>

    你这送外套又送水的，是浴霸还是中央空调啊？ </p>

    本来好好的气氛都被折腾没了。 </p>

    本来不觉得，他一说还真有点口渴。 </p>

    张稚俐嘴唇没碰杯沿，仰头便让茶水缓缓流入。 </p>

    喝完，张稚俐又瞪了他一眼。 </p>

    “谢谢你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。” 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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